2013年11月10日 星期日

如果真有冥冥…

今天早上收到了一位學佛的朋友從面書傳來的訊息,一看,心頭一震。

『jane..早,请问你还记得那位在中学时期意外往生的男同学吗?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我坐在電腦前呆了呆,那男同學的面容在我的腦海再度的清晰起來。我只記得他的名字,姓氏卻不太肯定了。只是她怎麼突然問起他?雖然知道她是位虔誠的佛教徒,但是因為據悉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交情,我跟這個她所詢問的男生也只是交情一般,她怎麼會問起我這事兒?我是個很謹慎的人,而且她問的是一位逝者的名字,所以還是一再的問起她為何究竟要知道他的名字。

也許是她自己也覺得要跟人說這也太玄了,一開始也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我原因。但可能我問得也有些緊,所以她還是跟我說了

在我說她為什麼要知道這位往生已久的同學的名字的原因前,我先得解釋一下我跟這個男生的關係。其實我們的交情一般,甚至也不稱得上是朋友,甚至從來也沒什麼說話。因為彼此分別是兩個性質相近的社團的主席及副主席,雖然也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可是因為社團性質相近有些競爭,所以大家也極少交流。

就在他去世的一兩天前,學校正好要舉行義賣會,所有的社團都要開設攤位。尤記得那天我們都忙得不可開交,一直到斜陽就要西下我都還在學校。就在走回課室想要拿點什麼的路上,我在樓梯口遇上了這位同學。一般上我們也都會有機會碰上的,只是大家都只是選擇擦肩而過。但是,這一次,他主動的跟我打了招呼,這讓我有點意外。

於是我們就站在樓梯間談了起來。大體上我還記得我們談的事是有關義賣會的事情,大家準備得如何,然後怎麼的忙碌,氣氛還很融洽,一點也沒有兩個學會在劍拔弩張的針鋒相對。雖然我們不過就在談一些沒有涉及個人的話題,但我卻出奇的對當時的情景印象深刻,我就站在樓梯較高的位置上靠著牆,他就在下兩個階梯手握在扶手上。只是,沒想到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跟跟他這樣聊。那天我來到學校門口,學校的氣氛很異常,然後我就得知了他意外過世的消息。

也許是因為年紀太小,第一次經歷這樣的無常,雖然交情不深但他的死亡還真的讓我難以接受。明明之前還好端端跟自己說話的人,怎麼就死了?這是我第一次經歷有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人過世,我真的接受不了死亡原來這樣靠近。他的突然離世讓很多人都無法接受,原本意外過世不能停柩太久也因奉祖母的嚴命留下了幾天,也許老奶奶也接受不了,捨不得就此一別。他設靈的那幾天我幾乎每一天我都去了他的令堂,可是就是一直都沒有瞻仰他的遺容。我很害怕自己若是看了,就會記不住他鮮活的樣子了。我幾乎一直在想人怎麼能輕易的就這樣死去?在他的葬禮之後,我還去了幾次安放他牌位的寺廟,也就在幾次的探訪後,我才真的接受了他年輕的生命已逝的事實。但是對於他從活生生和我站在樓梯間攀談的一個活人,變成一副沒有生命的牌位,迄今有時我回想還是無限唏噓。雖然彼此交往不深,但是他就是給我真的上了『無常』這一課。

至於為什麼她要知道這個男同學的名字,原來這個男同學出現在她夢裡,而她修習的法門是在夢見亡者時要給對方助念“小房子”-也就是大悲咒21遍,心经49遍,往生咒84遍,七佛灭罪真言87遍,組成了就是一张“小房子”。我見是善意,也就答應幫她找正確的名字,然後還感恩她願意為一位早逝的同學助念。

可能是見我沒什麼排斥,於是她又告訴了我多一些事情,以下是她傳給我的原文:

『谢谢你哦,无缘不来,我能做的只是这些,冥冥中已有安排,我说的玄还有一件事就是梦中我奇怪怎么是他,因为我连他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可是梦境清楚的让我知道是他,我还问我都不懂你的名字不懂怎样帮你,梦中竟然出现你的名字~』

看到這裡,我有一種不能言喻的感覺。為什麼是我?真的這世界真有冥冥?

我忍不住嘆了聲:阿彌陀佛!

以後我抄經的時候,要多惦念一個逝去的人了。

2013年11月7日 星期四

《殭屍》觀後

過氣的殭屍片演員錢小豪,妻離子散後重新搬回了未出名時住過的一棟灰濛濛冷冰冰的屋邨。很年輕就出名的他,早早的脫離了這裡,從沒想到有再回來的一天。搬進了屋邨凶宅2442室的他,並不介懷,因為他並非是要展開新生活,而是為了尋死的。而在他自殺時被屋裡的雙生女怨靈上身,卻被屋邨裡的隱世道士阿友所救。還遇上和藹的梅姨、瘋瘋癲癲經常吃人家拜神的祭品的阿鳳和她白化症的兒子小白、在屋邨替人趨吉避凶但心術不正的術士阿九等『街坊』。然而,故事才真正開始--原本就不太『乾淨』的社區,就在梅姨因不捨突然身亡的丈夫,意圖將它養屍還魂而掀起了恐怖的風暴……

若是我說,《殭屍》是恐怖文藝片,不知大家是否同意呢?對我來說它是恐怖片,沒錯,而且還是相當的恐怖而且血腥。不像以前的殭屍片,不但不恐怖還總是能笑著看完。然而,卻又不得不承認,它的畫面恐怖異色得很美麗,也相當有意念,有些畫面甚至還能讓我想到一些文字,讓它成了套劇情文藝片。但又不會一些『x文藝』,故弄玄虛為賦新詞強說愁得讓你看不懂,也不會太過俗套,難得的拿捏得恰到好處。

一掃廿幾年前殭屍片呈現的獵奇歡樂的風格,殭屍片的回歸竟然更恐怖、黑暗、深沉。劇情也不再只是單純的殭屍鬥法;反而多了更多的人性的描寫。真的要和記憶中裡的殭屍片歡樂搞笑的氣氛告別了。而且是如此沉重的告別。《殭屍》將人性中的貪嗔癡很慎重的描繪了出來,卻又是那麼不忍心的去批判。故事的中心思想是『放不下』,小豪對妻兒的思念,梅姨對丈夫冬叔的不捨,有人說,這是執著。它有時看似淒美,但有時也會變成貪欲變成毒。不放手的話,有可能到最後硬把自己的胳臂扯斷也抓不住什麼。我們總是長嘆好景不常,世事無常,要看得開,要捨得。但是終究當輪到自己,是不是也能真的那麼容易?但是看完這部電影后轉念,有時能夠轉身放手,瀟灑而了無牽掛絕對是一種福氣。

其實在看過《殭屍》電影上映前的試片的時候我就對它有一定的期待,但是一方面我有不太肯定究竟麥浚龍究竟能做到怎樣的境界呢?一個年輕的導演,我甚至還沒有看過一部他導的戲(據悉,這不是他第一次執導筒)。對他的印象也都是報章雜誌的娛樂版所給我--一個富二代、經常有些新聞以及歌唱及演藝事業都不怎麼矚目的的年輕人。在看著那與之表面印象不符的電影試片,我真的忍不住疑問:真的是他做的嗎?不錯嘛!有點期待。而且,據悉參演這部電影的慧英紅大姐一聽見麥浚龍的身份,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瀨嘢』(上賊船)。

結果入場以後,我現在才覺得自己應該要懷疑的是報章和雜誌的娛樂版。事實上這部電影證明了他確實有兩下子的,當然稍後慧英紅也被折服了。在這部電影,我看到了他的想法,甚至我也喜歡他的手法。再一次的,沒有期待會更加驚喜的這點再次應驗了。真心的恭喜他的這部作品入圍了今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最佳視覺效果和最佳造型設計。

這部電影的到了一個神一般的名字--清水崇的加持。相信喜歡看日本恐怖電影的朋友都會知道他是恐怖片之王。事實上殭屍片是他年少時的回憶,他自己也非常喜歡當年的殭屍電影,而的那個年港產的的殭屍片也很受歡迎。身為這部電影的監製,他認為自己在電影的CG及音效上貢獻最多。我就認為,清水崇無疑的讓電影變得更細緻--這也是為什麼會讓人有『恐怖得非常漂亮』的感覺,且看看殭屍連飛帶跳時身後如潑墨般的黑色邪氣、讓雙生女怨靈緊緊相連如糾纏不清的紅線的縷縷血脈等,不經意的就把日式的精緻細膩表露無遺。

有說這部電影是港日元素的結合,但是很明顯,你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殭屍是屬於港味兒的;孿生女鬼是日本味兒的。就拿電影提到的『有魂無魄,有魄無魂』的概念來說,他們的結合就是那麼的微妙。我不想批判什麼,其實只能說就剛好的『有這麼大的軀殼,去裝這麼大的靈魂』。

一班當年老戲骨在聚首,真是難得的景象,他們都有了年歲,更多的是無常。這些老戲骨幾乎都曾經在殭屍片裡尬上一角,見證過港片的一個時代,實力可見一斑。當中的鮑起靜及慧英紅的影后級演技應該不必質疑,特別是鮑起靜,從一個和藹變的老婦人為了『護夫』而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她的功力確實是爐火純青。錢小豪雖然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就是演回自己,加上他的背景就更有說服力。我回憶裡的他曾是是林正英帥氣俊朗的徒弟,上面還有個傻瓜師兄弟許冠英。如今三人中兩人已經不在,片頭閃過的照片而和片末的字母都提醒了大家他們已經遠離;很多人也不知去向了。而當年王小鳳飾演的女鬼坐在錢小豪的單車後播著的『鬼新娘』,在麥浚龍的重新編曲後仍不失原版的風味,作為這部電影的主題曲還真好聽。

陳友的台詞特別的讓人感觸。殭屍、糯米和道士的關係,在這時代洪流的洗刷,誰不黯然褪去?現在人多不土葬,屍最終都成灰沒辦法再練屍成殭,糯米不再用來治殭屍,道士只好把它炒成糯米飯換餐溫飽……誰不是這樣?我們也有懷念的好時光,殘酷是這些都只是回憶,而人生的巨輪卻不會停止。只能希望這些美好的回憶就像道士的糯米變成的炒糯米飯,以另一種形態支撐我們的人生,讓我們好好的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