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27日 星期三

豆花

我這個女人,除了和一般女人一樣喜歡兩種花--『有錢拿去花』、『給錢隨便花』之外,我還喜歡一種實際的『花』,那就是豆腐花。是的,我喜歡吃豆腐花,眾多甜品當中,它就像是心目中最恆久的情人,不時要品嚐回味一下。現在冰品甜品林立,都沒有一個像豆腐花一樣在我心裡有一個特別的位置

豆腐花也被稱作豆花、豆腐腦兒。是豆漿加工後凝結軟軟滑滑的果凍狀。本身就只有豆香味兒,需要調味進食。基本上是南甜北咸西南辣。我是南方人,只有跟隨祖宗的腳步把它當甜品。小時候在家鄉吃的只有簡樸的白糖漿,但那時年紀還小並不懂得欣賞豆腐花的美味。幾歲開始喜歡吃已經不可考,但是真的發現豆花好吃是念大專後。

小時候家鄉吃的豆花是古早味,聽說是老闆自己手做的,帶著一些石膏的微澀口感。也就因為那微微的澀,豆花也就成不了我的最愛。雖然如此,但偶爾還是回想來一碗。那時沒有塑料容器,老闆都是用瓷碗裝著熱騰騰的豆花。可能是喜歡裝著豆花的木桶被掀開熱氣騰騰白煙裊裊的瞬間,臉蛋被夾帶著豆香和木桶香的蒸汽微微熏燙的感覺。或是喜歡看到白白滑滑的豆花被老闆用熟練的手法勺進碗裡卻沒弄破豆花的神技。白糖漿淋在豆花上閃著晶亮的光芒,也是是覺得享受。也許是因為以上所有的原因,久不久總要光顧一回。現在的人喜歡在豆花加上很多配料,但是我是最愛原汁原味古早吃法,給我白糖漿黑糖漿即可。其他是多餘,可有可無。

我是來到KL之後才發現家鄉老字號的豆花好吃。進入了90年代末,人用了健康為理由用奇怪的凝結劑代替了石膏,豆腐花也沒有口感。雖然有了白糖和黑糖的選擇,但是連鎖店工廠的機器大量的生產卻讓豆花不再有生命,更遭的是還帶著一種隱約的微酸。開始知道豆香味、懂得吃豆香的我,悵然若失。唯有茨廠街的老子號還可以入口,可是塑膠容器卻讓口味似乎差了那麼一點點。想念豆花時,還是要無奈的去吃,希望奇蹟出現,找到我要的味道。

回到家鄉想找會味道,才發現那豆花檔行踪渺渺。人就是這樣,在的時候不自知它的好,不在的時候才會嘆可惜。

最近家附近一家打著南馬美食的食肆開業,迫不及待就去品嚐。食物果然是南馬的味道,很對我胃口。偶然發現它們早餐午茶餐牌上有豆花,二話不說即刻點菜。上來看到裝在瓷碗裡滑美晶潤的豆腐花,真是感動不已。吃的時候心想味道是不是也是『他鄉遇故知』,還沒來得及回神,已經-- 啊!真的是我小時候吃的味道!它的豆花不碎不酸,糖漿晶潤順喉。老公不信那麼好吃,呷了一口之後也成了它的粉絲。說起豆花,它也真讓我對一個同學忘不了。

這個小學同學姓李,皮膚黔黑,有一雙瞇瞇眼,相貌也平平。讓我對她有印象的,是她每天給她送飯來的母親,她的面容跟母親很相似,特別是那笑起來便看不到眼珠子的彎彎咪咪眼。她母親也是一身咖啡色的膚色,體格微胖。每天,她母親除了給她帶炒麵、炒飯、麵包之類吃得飽的東西之外,一定少不了一包豆花。

『妳很喜歡吃豆花嗎?』我好奇問李同學,她搖搖頭。下課她媽媽進來給她張羅吃的,我忍不住問:『Aunty, 做末妳每天都買豆花給她吃?』

『因為吃豆花女生會變漂亮。豆花白白滑滑,女生多吃皮膚會白。』Aunty笑著,眼睛彎彎咪咪的。李同學無言的吃著她的豆花,我看著她黔黑古銅的膚色,也無言以對。這個李同學的媽媽一直送到她小學畢業,可是我印像中她一直都沒有變白。這個證明了兩件事:

1.母愛是永遠不變而且持之以恆的。
2.豆腐花完全不能美白。

迄今只要一吃豆腐花,無論好不好吃,都會讓我想起這個幸福的李同學,還有堅信着以形補形、只要持之以恆她女兒就能變得跟豆花一樣白白滑滑的李媽媽。

2 則留言:

Rachel Core 提到...

我比较喜欢吃口感稍微“硬”一点的豆花。

怡保有一家卖豆花的,买的人多到要排队,今年生日时候随朋友去那里吃,软软的,不喜欢。>_<

Unknown 提到...

Rachel:我想我知道你說的是哪一間。
我也喜歡口感硬一點的豆花,那天總算在我文中提及的那間茶室吃到。